*上次发的（上）删了，直接发全文。

*这篇还是HE，请放心食用。

 

——————————

 

齐木楠雄是在高二那年突然失明的。

 

确切地说，是在他遏制了火山喷发之后，戴上了据说能永远消除超能力的限制器——齐木空助天才的头脑千算万算，没算到因为眼睛本身的极脆弱性，加之千里眼、透视、石化等异能力的集聚，导致在消除了超能力的同时，对自家弟弟的视觉神经产生了严重干扰，导致他再也看不见了。

 

坠入绝对黑暗的那一刹那，齐木楠雄有一种踏入地狱的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心灵感应消失了，家人们为了看效果，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导致四周静悄悄的——他仿佛什么都感知不到了，他恐慌，极度恐慌。

 

“怎么样？楠雄？是不是一瞬间感觉清净了不少啊？哈哈。”空助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齐木楠雄的幻觉，也让他准确地顺着声音一圈挥过去，正中空助的额头。听到空助的一声惨叫，他知道，自己的超能力确实是消失了，否则这个家伙估计已经被轰飞了出去。毕竟出手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的。

 

“先别忙着喊疼，你这家伙做的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齐木楠雄冷着声音问，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是语气里有点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导致的，也可能二者都有。

 

“欸？！”齐木家客厅里，剩余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听到空助也是这个反应之后，齐木楠雄猜到，这并不是那人预想中的走向。

 

可恶！！！齐木楠雄想要抓住齐木空助狠狠地打一顿，但是一步迈出去，却正好撞在了餐桌角上，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小楠！”

“楠雄！”

“楠雄！”

 

一阵混乱之后，齐木一家终于接受了楠雄失明这个事实。齐木空助坐着飞机回了英国，临走前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会帮助楠雄恢复视力的；齐木夫妇抱着楠雄，像两个孩子一样大哭；此时最静默的反而是楠雄自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还能怎么办呢？除了等待那个混蛋哥哥的消息，还能怎么办呢？消除器消掉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超能力，这不过是自己渴望已久的事情罢了，或许自己注定做不成什么普通人，没有了超能力，神明就换了另一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没那么普通。失去了视力，他的触觉灵敏了些，肩膀处的衣料被双亲的眼泪打湿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齐木楠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父母。

 

“哭什么？空助那家伙会想出办法的。”语气是一贯的无奈，仿佛失明这件事只是一件日常小事，见怪不怪了。

 

“对哦，妈妈，空助绝对会想出办法的吧！”

“嗯嗯，爸爸，小空一定有办法的啦！”

“那么时间不早了，二位先去睡吧，晚安。”

 

学校，还是先不要去了。

 

新的一天从母亲的呼唤开始，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或许对于超能力者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吧？每天醒来后各种各样的心灵感应接踵而至，想睡个回笼觉都不安稳，准备好一切就正好下楼吃早饭，并不需要别人的一遍遍催促什么的……因为失明而感知不到天亮，第一次在睡梦中被喊醒吃早餐，确实是新奇的感受，这也许是普通人每日都能有的体验？

 

考虑到儿子行动不便，齐木久留美特地把早餐端到了他的房间。面包煎蛋加牛奶，营养又绝对不会泼洒的标配，让齐木楠雄感觉自己仿佛残废了一般——事实上客观的讲的确如此。摸索着走到洗手间，原本不长的路显得格外磕绊，挤牙膏的时候不小心挤到了手上，黏黏糊糊的；吃完早餐，托母亲跟学校请了假，齐木楠雄回到房间，想要打开电视，按下开关却毫无动静，这才想起那台寿命只有一天的电视机少了每日的时间回溯，现在应该已经报废了；自己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被剧透，可以放心大胆地随时看电视、玩人气热门游戏而不用被剧透……然而，对啊，他已经看不见了啊……

 

在母亲的搀扶下，齐木楠雄来到了客厅，打开了那台电视机，百无聊赖地听着那里传来的声音。节目里的人正在说着落语，然而都讲了些什么呢？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昨天晚上他回到房间后，空助那家伙用特殊方式单独联系上了他，说是要让他恢复视力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让他和妈妈放心就是——然而连父母都不敢告知，怕是很严重了吧？

 

一段时间是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又过得飞快。齐木楠雄混混沌沌地在沙发上坐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又醒过来，只知道中途母亲叫他吃了一顿午餐，吃的什么忘记了，不过代表着过了半天了吧？半梦半醒间，齐木楠雄听见了门铃声，是父亲下班回来忘记带钥匙了吗？

 

“打扰了！”

“齐木同学/齐木，身体好些了吗？”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就算什么也看不见，齐木楠雄也知道那是谁来了。

“哦，哥们儿，感冒好了么？正好一起去吃拉面吧？”只有燃堂和其他人的打招呼方式不同呢，是觉得生病在家都是感冒吗？

 

可惜啊，并不是感冒。

 

好不容易有同学来探病，不打个招呼是不礼貌的行为，虽然并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齐木还是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希望他们看到自己没事就赶快回去。然而接下来却是短暂的沉默，齐木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齐木，你在对着谁打招呼呢？”身背后，海藤迟疑了两秒，询问道。

 

计划失败。

 

齐木楠雄转向的方向，此时已无一人，他们都走到了旁边的沙发那里，然而他确故作淡定地朝那边点头……

 

“欸？！齐木同学/齐木，你失明了？？！！！”

“只是短暂失明，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虽然这话说出来连齐木自己都不信，但是能把对方哄回家，也算行了。

“失明是啥啊？哥们儿你有啥使命么？拯救地球什么的，哈哈哈。”

 

“这样啊……那你这段时间的笔记我们会帮你抄的，等你好了我们给你补习功课哈！”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管好自己就行，赶快给我回去。

 

“……谢谢了。”

说出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也许我永远不会回学校了，还是要谢谢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干的人来看我。

这句话倒是没法说出口呢。

 

“那我们先不打扰了，我听说短暂失明可能是太疲劳导致的，你好好休息啊。”不愧是班长，连这些都知道。

 

听着同学出门的声音，齐木长舒了一口气，侧身在沙发上倒下，把胳膊架到了眼睛上。

 

“齐……齐木同学，眼睛要休息的话，还是不要压着比较好吧？”

 

“……”

 

照桥同学，原来你还没有出门吗？

 

齐木同学的话一直都是很少的，这一点照桥心美的心里十分清楚。虽然无数次脑补齐木对自己的魅力缴械投降，但是脑补终究是脑补，就算是完美美少女也明白那不过是自我安慰。毕竟事实上，她一次也没有听过从齐木同学口中说出过“哦呼”这两个字。

 

今日的探视，如果不是碰巧海藤同学发起，以她自己的胆量，尽管为齐木同学请假这件事担心了整整一天，也是不敢贸然来造访的，虽然她已经想到了不下十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比如今天一大早，她已经做好了今天告白的打算，还准备好了决胜的手制咖啡布丁。

 

马上就要高三了，到时候能不能分到一个班，她并不能确定。好比之前修学旅行，抽签时她跟神明许了愿，却依旧没有抽到齐木的可能性，在分班的时候也是有0.001%的概率发生的。昨天和知予去甜品店，听到知予惆怅着这件事，终于也令她有了危机感。她自认为自己可以为了打动齐木的心而一直这么追随着他，不然也不会放弃了原本的大学志愿，但是齐木呢？分了班之后两个人的见面机会或许就更少了吧？没有了“同班同学”这个屏障，许多事情就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思虑再三，半夜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照桥心美，翻身下床，从厨房里翻出了制作咖啡果冻的原材料。

 

然而谁能想到，来到学校后却得知齐木同学生病的消息，谁又能想到，所谓的生病，竟会是失明呢？

 

“照桥同学，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出门了。”齐木从沙发上直起身，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无波。失去了超能力的他并不能准确得知对面的人单独留下抱有什么样的目的，不过因为对象是那个照桥同学，很可能说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实际上齐木的内心砰砰地跳动的厉害，面对照桥同学，他觉得或许还是有超能力比较安心一些。甚至比起失明，现在的状况更令他反思，戴上超能力消除器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照桥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还留在齐木家，同学们起身告辞的时候她仿佛离了魂一般，知道他们要走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和他们一起离开。是因为得知齐木身体状况而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吗？是因为曾经为了和阿姨学做菜来过几次齐木家习惯了吗？还是因为从昨天下午就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实施的告白行为而混乱了呢？总之，因为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同学都是男生，居然没有人注意到照桥同学留在了齐木的家里，就这么走掉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

 

她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突然失明的人，内心会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人类时常会在不安的时候对施以善意的人产生依赖性，也许此时告白会是不错的选择呢？正巧此时二人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里，而且齐木也不方便逃走，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吧！这样的盘算有些狡猾，可是如果能得到齐木的答复，那……狡猾一些又何妨？

 

因为，我喜欢你啊！

 

“齐木同学，这是我亲手做的咖啡果冻。”鼓足了勇气，照桥想要把那句话说出来，话到嘴边，内容却又变了。

“嗯……多谢。”

 

什么嘛！心美，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啊！对于齐木这种平时已经百般示好过的男生，你该知道不直说出来，他是不会明白你的心思的！！！

但是但是……果然趁着别人失明表白什么的，会不会有种施恩于人的感觉呢？那样产生的可能就不是依赖性，而是反感了？

果然还是回家吧……

等齐木同学的眼睛恢复了，再去告白。

完美美少女的告白也该是完美的不是吗？

 

“那么齐木同学，请你好好休息，我也先告辞了。告白的事情我会保留到下次再说的。”照桥站起身，准备离开，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把下一步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告白的事情我会保留到下次再说的。

告白的事情我会保留到下次再说的。

告白的事情我会保留到下次再说的。

 

齐木楠雄用了整整0.5秒才反应过来，在失去超能力的当下，这句话自然不是照桥同学的心声。

 

怎么办？

照桥同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那么果然自己应该装作没听见比较好吗？

还是装作没听见比较好吧。

 

“欸？小心美下次要和小楠告白吗？！”

 

妈妈？！！！

 

将军了……

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啊……

 

因为第三人的介入，无论是齐木还是照桥，都必须直面一个问题——照桥告白了，对象是齐木。不能逃避，避无可避。这不是一场完美的告白，充满了偶然性与威胁性，导致二人都处于了被动的态势，要说谁更麻烦一些，应该还是齐木吧。对方把球踢了过来，是选择直接射门，还是找个法子把球再踢回去？

 

这个答案连想都不用想，齐木是不会接受照桥心美的告白的。如果说曾经还有多少关于超能力或是美少女光环的考量，那么现在，拒绝照桥同学的理由只有一个。

 

“照桥同学，对不起。”

 

完美美少女是不容拒绝的，如果拒绝了，将会受到来自天神的惩罚。

这一点，齐木深有体会。

但是唯独这一次，他不能接受。

 

“齐齐齐……齐木同学，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出于对你的怜悯才想想你告白的！”不同于齐木预想中的沉默或是骄傲或是甩手离去，照桥被拒绝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解释。

 

这是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吗？

 

其实他怎么会误会呢？照桥同学的心意，他比她明白的还要早啊。没错，他是这世上最清楚照桥同学喜欢他的程度的人，这一点他不会质疑。

 

所以才不能接受。

 

如果接受了，以照桥同学的性格，估计会一直守着他吧，不离不弃的那种。但是他对来看望他的同学声称自己是短暂性失明，实际上呢？他无法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自己能拖累照桥同学几年？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好显得自己面对这一份真情实感时不那么无奈——

不那么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居然，是想要让照桥同学，一直幸福下去的。

 

无边的黑暗里，脑海中浮现出的，全是照桥同学的一颦一笑，挥之不去。照桥同学，是何时在他心里，扎下了那么深的根的呢？

 

“我知道……”齐木微低了头，“照桥同学一直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所以这份感情也是真的。

 

“那，齐木同学是真的，不喜欢我吗？”轻轻的话语，仿若飘荡在云端。

 

是的，不喜欢。齐木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然而就和当初面对梨步田的质问那般，他犹豫了。

完美美少女告白被拒，也许会变成梗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吧。

他决定告诉她真相。

 

“其实，我并不清楚，喜欢是怎样一种感情。实话说，曾经照桥同学对我的纠缠让我觉得十分困扰，直到刚才我仍旧是那么以为的。”

“困……困扰吗？”

“是的，十分困扰。”

 

“……阿姨，我先告辞了。”照桥心美咬了咬嘴唇，侧身向旁边的齐木久留美鞠了一躬。“齐木同学，不管怎么说，希望你早日康复，大家都等着你回来。”

 

蓝发女孩，迈出了齐木的家门。

 

“小楠，这样好么？小心美刚刚很难过的样子。”作为齐木楠雄的母亲，齐木久留美十分希望能有一个好女孩能陪在楠雄的身边，家长对孩子的感情总有一种神奇的直觉：小楠，应该是喜欢小心美的。这孩子某种程度上性格与他的外公相似，有些心口不一，就算是真的喜欢别人，也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回避。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就行了。”

 

真正对追求者感到困扰的人，是不会管别人痛不痛，是长痛还是短痛的，尤其是男生，他们一般会快刀斩乱麻。

久留美明白楠雄的意思了。

 

也许吧，有些事情，还是直说比较好些。如果用谎言来掩盖真相，当两个谎言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相反的化学反应。齐木楠雄走回了房间，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追了出去，在拐角拦下了泪眼朦胧的心美。

 

“其实啊，小楠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齐木久留美坚信，空助有办法让楠雄重见光明，因此她并不觉得儿子拒绝心美是因为视力，而以为是因为失去了超能力，无法时刻守护她才这么做的。

 

“从小依赖着超能力长大，突然有一天超能力消失了，小楠是没有安全感了吧？”

 

夕阳下，久留美拉着心美，说了很多。

 

开始心美并不相信，超能力什么的，实在是太过于玄幻。但是随着记忆匣子的打开，很多事情又显得那么离奇，尤其是修学旅行那晚，说是清醒梦，又无法解释知予她们所说的“自己拉着她们玩相扑”之类的行为。尤其是得知齐木可以自如变换身体形态，以及他们家并没有一个名叫“齐木栗子”的女孩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起来。

 

齐木同学失去超能力这件事，大概就和自己失去了美少女光环一样，令人心慌吧？

果然自己还是喜欢齐木同学！

 

房门被推开，齐木楠雄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就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传来的却是本该离开的照桥同学的声音。

 

“齐木同学，睡着了吗？”

“……”

“那个啊，齐木同学，其实我觉得，普通的齐木同学就很好哦！本身我并不是因为……超能力……才喜欢齐木同学的呀。”

“？！！！”齐木腾的一下坐起身，为什么照桥同学会知道超能力的事情，还是在这么糟糕的时候？

“阿姨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我了，齐木同学，包括你可以进行心灵感应以及透视的事情。”

“……说实话啊，我有点难过呢，既然心灵感应是半径200米以内都可以听得见的话，那么我的心意，齐木同学应该早就知道了？”

“……”的确是早就知道了。

“呐，我想确认一件事情，可以吗？”

 

“齐木同学，是因为我的心声不够完美，才不喜欢我么？”

 

齐木的心那一刻就像突然被揪了一下，变得很疼。

并不是的。

与你喜欢的并非有超能力的我不一样。

 

“我产生好感的，正是那个包括心声的完整的你。”

 

“齐木同学……喜欢我？”照桥心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毕竟……毕竟，他平时是那么冷淡，刚才还冷淡地跟自己说，自己的行为让他很困扰。就算从阿姨那里知道了齐木同学因为超能力可能产生了些许自卑感，但是齐木同学居然喜欢自己这件事，照桥并没有做足心理准备。

 

“那！我……”

 

“照桥同学。”齐木打断了照桥想说的话，“我并非喜欢你，之前也说了，我不清楚究竟什么是喜欢，对你之前的行为产生困扰也是事实。只不过照桥同学，对于你无论何时都能对外展现出完美美少女的强大内心，我发自真心的佩服。”

 

“齐木同学，不讨厌我的吧？”

“不讨厌。”

“你知道吗？齐木同学，感情这种东西啊，不与人交往，是学不会的哦。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讨厌我，甚至对我有好感，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试试，交往什么的？”

“不可以。”

 

这么干脆地拒绝了！难得人家那么坦率地说了一次的！

 

“照桥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失去超能力会令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事实上能消除超能力，是我从小以来的愿望，因为这代表我可以做一名普通人。试问，在照桥同学的身边，我还能成为一名普通人么？”

“可以的。毕竟之前那么久，不是也一直普通过来了么？”

“那是因为我有超能力，回避了很多事情。”

“什么嘛，齐木同学果然还是因为失去了超能力耿耿于怀啊！”

 

“……”并不是这样的。应该，并不是这样的。超能力什么的，他齐木楠雄完全不想要，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齐木同学，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我觉得很好哦！不然你以为我是做出了多大的觉悟才承认自己喜欢你啊，齐木同学想要做一个普通人，那我也可以为了守护你的那份普通而去努力的。只要……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就好。”

 

“就算我一辈子也只是一个盲人也无所谓吗？”

“诶？”

“欸……照桥同学，输给你了。我不知道我母亲刚刚跟你都说了多少关于超能力被消除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希望你知道——这次的失明完全是状况外，空助，也就是我哥哥，未必能治好我的眼睛。我的母亲看起来比较轻松，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大儿子可以治好我，因为他们的大儿子，是个绝世天才。”齐木停了停，接着说，“但是照桥同学不应该赌在这一点上，你应该作为被天神眷顾的完美美少女，一直幸福下去。”

 

“相信你的哥哥，不可以么？”

 

照桥笑了。

 

“那个连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自大的天才，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治好齐木同学的方法！以及，就算是齐木同学一生都看不见也无所谓，有我在的地方，就有幸福。”

 

“……”

 

……

…………

………………

 

七年后——

 

“楠雄，这是我新作的咖啡果冻哦！最近我打奶油的技能越来越熟练了呢！”

 

两居室的小屋里，扎蓝色单马尾的女子端着玻璃盏，走进了书房。粉色头发的青年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思想仍不输给其他人的青年，起码还可以打字——虽然此时的他捧着新婚妻子的手制果冻，一脸幸福。

 

他就是当下最当红的小说家。

人们都说，他笔下的世界，极尽温柔。虽然他失明了，但是能对这世界有如此深的感触，令人钦佩。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心美带给他的。

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幸福啊！

 

听着房门内的欢声笑语，门外的齐木空助看了看手里，花了七年制出的仪器——

似乎不用给那个弟弟恢复视力他也能过得很好嘛……

嘁！蓝头发的猴子，倒是还有那么些用处。

自己还是先父母回家一趟好了。

 

————Fin————